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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初笑,提醒小叔们:“知道你们热情,但别把二嫂吓到了。”

萧野摸摸后脑杓,拉着萧涉坐到了旁边的木头上。

柳初也拉着佟穗找地方坐了,吃着小叔们送的东西,总不好立即就走。

萧野笑着问佟穗:“二嫂,听说你会打猎?”

佟穗擦擦嘴角,解释道:“射箭摆陷阱都还行,遇到猛兽我肯定打不过。”

萧野:“已经够厉害了,遇到野狼豹子我也害怕。”

萧涉:“我不怕,多来几隻才好,狼皮值钱。”

萧野:“一边吹牛去。”

萧涉:“谁吹牛了,征兵的时候我年纪太小,不然让我上战场,我保证杀的人比你还多。”

两人斗起嘴来,萧涉瓮声瓮气的还特别执着,把萧野弄烦了,撵他:“找你嫂子去,别在我们这边碍事。”

萧涉:“大嫂二嫂也是我嫂子,你再那么说我告诉祖父去。”

萧野:“……”

佟穗、柳初都笑。

这时,萧玉蝉来后院取柴,视线一转看到柳初、佟穗手里的糖葫芦,萧玉蝉登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萧野、萧涉骂了起来:“好啊你们俩,为什么给大嫂二嫂买糖葫芦,我就没有?”

萧野戳萧涉。

萧涉:“有啊,三哥拿了两串,没给你?”

萧玉蝉一听,转身就往二房的西院去了。

萧野拉起萧涉:“走,看戏去!”

萧延攥着两串糖葫芦,蹑手蹑脚地靠近了自家夫妻居住的西院东厢。

阿真跟阿福去河边洗衣服了,母亲妹妹在中院做饭,使得西院这边静悄悄的,都能听到隔壁传来的说话声。

萧延在窗下等了会儿,没听见屋里有什么动静,他才踮着脚往里走。

挑开门帘,发现里面门闩横着。

惊喜送不成了,萧延隻好推推门:“开门,我回来了。”

炕头有人坐了起来,从旁边拨开门闩,动作快到萧延隔着门缝连隻手都没瞧到。

他推门进去,偏头一看,就见妻子林凝芳又躺了下去,面朝墙壁,眼睛闭着,莹白的脸颊一片清霜。

萧延笑着趴到炕头,将两串糖葫芦凑到美人鼻尖下。

林凝芳能感受到阴影晃过,也闻到了一股酸甜气息,她皱皱眉,睁开眼睛,看到两串红晶晶的糖葫芦。

萧延讨好地道:“天暖了,老张头说这是最后一批,下次想吃也得等到冬天。”

林凝芳重新闭上眼睛:“你自己吃吧,我那串给阿真,她爱吃这个。”

萧延:“我不吃,你跟阿真一人一串,来,你先挑,不然你不吃,阿真也不敢吃。”

林凝芳听了,这才坐了起来,也没挑,随便拿了一串。

大家闺秀,唇红齿白,吃起糖葫芦也跟弹琴画画一样透着一股雅致,萧延看得目不转睛。

林凝芳侧了过去。

萧延回神,努力找话聊:“二嫂刚进门,大嫂肯定陪着,你怎么没去?”

他一直都希望妻子能真正融入这个家,而不是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没病也能憋出病来。

林凝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萧延知道她最近都不怎么痛快,两人的事办得草率,之前还不明显,乱世里无媒而合的事太多太多了,可这次二哥成亲办得热热闹闹,又是花轿又是宴请的,换谁都要泛酸。

他握住林凝芳空着的那隻手,低声保证道:“放心,等我攒够银子了非得给你买一身大红绸缎,让你穿回绸缎嫁衣,比大嫂二嫂他们的好上千百倍。”

林凝芳看着他宽大的手背,心头窝了几天的火忽地就散了。

怨谁呢?

当时山匪杀了她的家人,如果不是萧家兄弟出手,她与阿真被掳去匪窝,大概会生不如死。

萧缜正派也狠决,不愿带上她们主仆这对儿累赘,真把她们随便安置在哪个村落,还不是要被人觊觎?

为了活命,为了有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依靠,林凝芳不得不接受萧延的提议,做了他的人。

他是急色粗鄙,却做到了对她的承诺,给了她与阿真温饱。

“我没羡慕那个。”缩回手,林凝芳澄清道,“我是不舒服,但跟嫉妒无关。”

她只是在感慨自己的命,小时候金尊玉贵的,哪怕祖父失势林家依然是名门望族,她注定会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儒雅君子,谁曾想一朝风云变幻,少时无忧无虑的岁月竟仿佛只是一场梦。

萧延不懂这般敏感的女儿心事,认定她就是羡慕二嫂,刚想再说点好听的,外面突然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毋庸置疑地奔着他们这边来了。

林凝芳一脸漠然,仿佛萧家出了何事都与她无关。

萧延站了起来,还没往外走,门帘一挑,萧玉蝉旋风似的衝了进来,看看炕上的林凝芳,再看向萧延手里的另一串糖葫芦,隐忍着火气道:“三哥,这串是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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