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入怀 第18(1 / 3)
“没想到你这个嫂嫂倒有几分本事,得了你大伯母的喜爱不说,还能哄得怀哥儿带她一块儿去江南,只怕是不可小觑。你这两日多去松柏院与她说说话,也好结个善缘。”祝氏这般与女儿薛月映说道。薛月映乃是二房唯一的嫡女,自小被祝氏捧在手心里疼宠,早养出了一副目无下尘、清高不已的性情。“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说,大哥这次去江南可是险难重重,否则祖母怎么会不计前嫌地赏了那么多药材给大嫂。依女儿说,大嫂是走错路了,跟着去江南哪里有半分好处,倒不如在京城里待着侍奉婆母,还能得个贤惠孝顺的好名声呢。”薛月映手中穿针纳线的动作不停,嘴上如此说道。祝氏听后却难得肃起了脸,正色般地对女儿说:“你还小,哪里知晓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贤惠孝顺的名声一文不值,若不得夫君的喜爱,没有法子随夫君去外头赴任,正妻的名声也不过都是虚名而已。”她是由人及己,忆起了远在西北的薛二老爷和那诞下两个庶子的“贵妾”,心里已然裹满了酸涩和懊悔。若是当年她能壮士断腕,舍得放弃京城的一切钻营与名声,随着薛二老爷去西北外放,如今一切会不会都变了样?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薛月映瞥了眼母亲,瞧见她眸中潋滟着的泪花与眼角数也数不清的细纹,知晓她是被触及了心事,便移开了话题,只说:“明日我就去松柏院与嫂嫂说话。母亲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女儿的婚事权由长房来牵线搭桥,女儿省得这个道理。”祝氏这才收起心中的哀伤,转而笑着与薛月映论起京城未嫁的公子哥。此时此刻的三房也在议论着薛怀与瑛瑛即将赶赴江南一事。李氏柔情蜜意地替薛敬山揉肩捶背,笑着与他说:“这礼可会太简薄了一些?”薛敬山生了张容长脸,比薛敬川瞧着要老成几分,他性子板正,于科举上没有半分建树,便料理起了承恩侯府族中的庶务。薛老太太对这个老实不争的庶子十分满意,也不曾克扣过三房的吃穿用度,待李氏的态度也算和蔼亲切。“咱们三房银钱不丰,不过靠着公中的份例勉强度日而已,大哥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些银钱,你只需尽你的心意就好。”薛敬山如此说道。李氏备给瑛瑛的送行之礼是一条狐皮大氅和一些她的秘方酱菜和酸梅蜜饯。“夫君说的是。”李氏说完这话后,便再无他言。薛老太太不满意瑛瑛这个孙媳,除了上月里的家宴里与瑛瑛说了两句话后,其余的日子根本不肯让瑛瑛来荣禧堂请安。此番为了长孙的安危,她不得已放下了心中的嫌恶,不计前嫌地将瑛瑛唤来了荣禧堂。瑛瑛本是在松柏院内收拾行李,得了薛老太太的传唤后,便仔细上了妆,换了身鲜亮讨喜的红色比甲衫裙,喜盈盈地赶赴荣禧堂。不巧的是,薛老太太的幼女薛英嫣也在荣禧堂里陪薛老太太说话,她嫁去了英国公府后因与婆婆关系不睦的缘故,时常寻了里头跑回娘家。薛英嫣与柔嘉公主情谊深笃,早先便在薛老太太跟前把瑛瑛贬到了尘埃里,如今也依旧瞧不上瑛瑛这个侄媳妇。瑛瑛走进荣禧堂的正屋后,便察觉到了左侧递来的恶意目光,她仿若未觉,娉娉婷婷地向薛老太太行了礼后才装作惊讶地望向薛英嫣道:“姑母来了。”薛英嫣不过抿唇一笑,倨傲的面容里隐现几分不耐。薛老太太倒是不把女儿与瑛瑛的交锋放在心上,她也没有心思去为难磋磨瑛瑛,只问她:“昨日嬷嬷教你的法子你可都记住了?”瑛瑛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却还要恭敬答道:“回祖母的话,瑛瑛都记住了,昨儿还给夫君按了按肩膀,他也是极受用的。”这是假话。昨日薛老太太传她来荣禧堂后,便让一个嬷嬷教她如何给男子按摩捶背,一应要领都教的事无巨细,生怕瑛瑛不能学以致用。夜间安寝时,瑛瑛跃跃欲试,正想让薛怀领略一下她的“学习成果”之时,薛怀却倏地从软榻里弹了起来,避开了瑛瑛软弱无骨的柔荑,仓皇无措地逃去了外书房。瑛瑛分明是按照嬷嬷教她的法子给薛怀按摩的,可薛怀的反应却如此之大,必然是这个嬷嬷教艺不精、误人子弟。只是打狗还要看主人,瑛瑛不得不给薛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一个面子,便用“薛怀极受用”这样的谎言囫囵了过去。“嗯,你去了江南以后也不要偷懒,怀哥儿在外头办差辛苦,你可要照顾好他。”薛老太太蹙着眉道。瑛瑛正想应话时,薛英嫣却笑着插了一嘴道:“小门小户的庶女,能有什么伺候人的本事?若是怀哥儿能娶了柔嘉公主进门,这样受苦受累又危机四伏的差事那里会轮到他的头上?”这话也戳中了薛老太太心里的不忿之处,她才给了瑛瑛一个好脸,转瞬间又浓雾满面地说道:“谁说不是呢?”瑛瑛立在堂屋中央,她敛下蒲扇般的睫羽正盯着地砖上的缠枝纹样出神,影影绰绰的烛火遮掩住她素白的容颜,将她一切的情绪都悄悄掩藏了起来。一刻钟后,薛英嫣将瑛瑛从上至下地数落了一回后,才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瑛瑛也终于得以离开了荣禧堂这等不俗之地。走回松柏院的路上,她一反常态地没有让小桃提灯往抄手游廊去开路,而是笑着说:“往内花园里绕一圈吧。”嫁来承恩侯府后,她似乎从未有过闲情逸致地打量自己的“家”。是了,比起徐家而言,眼前的承恩侯府更像是她的家,起码庞氏待她和善,薛怀时至今日也没有提及要与她和离一事。仅仅如此,便能让瑛瑛心满意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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