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枕边不见香罗帕一双花鞋各西东〕(19 / 29)

两个字拆开、掰碎,反复琢磨。

“可如今并不是……”她短暂的欣喜转瞬变为担忧。

“你们退下吧。”陆存梧摆手道。

他明白她的意思。

「如今并不是有孕的好时机」

但很多时候,我们都没得选。

陆存梧并没瞒着姜鸢,室内的奴才们甫一散净,他就她讲了六王受伤一事。

“老六退下来,老九才更好行动。”陆存梧分析着局面,“几场败仗下来军心不稳,又加之亲王受伤,眼下急需鼓舞士气。”

“六王他……伤势如何?”姜鸢问道。

陆存梧松口气,道:“老六早有防备,并无大碍。”

“按计划朕会等老五使点手腕、除掉几个驻边将领后再图后事,但如今你有了身孕,朕绝不会让这个孩子没名没分的生下来,”陆存梧下了决心,“朕等不了太久了。”

“鸣岐……”姜鸢反握住他的手。

“朕会让信阳侯闭门不出,很快老八会以探病为由进京,他一到,朕就御驾亲征。”陆存梧眼中全是坚定。

“到时——朕会封你为后。”

这一个孩子怀起来并不像怀陆慎稷时候那么容易,姜鸢整日困倦、食欲也不高,眼瞧着虚弱下去。

胃口不定,来得快去得更快,陆存梧觉着尚膳局太远,拨了她素日爱吃菜系的几个厨子在宣明殿外日夜待命,只为她能随时多吃几口。

可她还是瘦了下去,八王进京、内宫摆宴的时候,姜鸢手上平时尺寸刚好的玉镯已经能滑到小臂的一半处。

于是被德太妃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心眼的八王陆存柏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忍不住、在只有他们三人的小宴上开口道:“皇兄,您是不是为着封后大典好看,不叫皇嫂吃饱饭啊?”

陆存梧闻言,豁然抬头、瞪了他一眼。

姜鸢先是怔忪片刻,而后掩唇轻笑。

与六王信中的「皇嫂」不同,八王这声「皇嫂」喊得很自然,而且直接落进耳朵里,比字面的冲击大得多。

见她不说话,陆存柏的面色更加急切:“而今皇嫂日月入怀,为着皇嗣也要多进补啊。”

“朕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陆存梧叹口气,无奈道。

姜鸢终于开口:“不过是胃口差些,八王不必忧心。”

陆存柏稍微放下心来,后知后觉、从善如流的向陆存梧拱手道:“皇兄为政以德、内政修明。”

“说点别的。”陆存梧鼓励道。

陆存柏面色如常:“内帏之事臣弟不便置喙。”

「刚还叫你皇嫂加餐呢。」陆存梧表面点头,暗自腹诽。

不过陆存柏还是尽心竭力的帮了忙。

他从封地一路带入京的医者据说十分擅长妇科疑难,于小宴。

延昭元年腊月廿三,十王于白云观遭人掳掠,五王陆存楷披麻戴孝、屯兵京郊,拒不入京。他更是于转日,派了兵士于城墙外编唱童谣污蔑武帝陆存梧残害手足、歹毒异常。

延昭元年腊月廿七,皇后姜氏于一处破庙寻到十王尸骨,经刑部细验、伤痕皆为匈奴弯刀所致。姜皇后遂将十王近卫皆下狱,重刑之下有三人吐露——有人重金收买于他们,以图谋害皇子。

延昭二年正月初五,北疆战报。武帝与九王陆存柘连阵大捷、夺回二城,骠骑将军宗均伟戴罪立功,只身一人穿营而入匈奴王帐、斩五员敌将,尽焚其粮草。

延昭二年正月初十,北疆军报再次入京。陆存柘尽收失地、随战报献上匈奴将军贴身佩刀,并言此刀于先前匈奴兵刃有异,望详查。

兵部将物件转呈刑部,刑部察觉将军佩刀似与十王遇刺凶器相近,一查之下果有蹊跷,外敌所用兵刃竟由中原所造。

遂上奏疏言明,或有位高权重者通敌卖国、残害皇嗣。

事关重大,皇后姜氏难做决断,请武帝回京。

“五王后日进京。”姜鸢此时正站在天牢门口。

她身侧的侍卫开口道:“老五当然坐不稳当,摩颉失利,他勾结外敌的事眼看就要瞒不住,若再不进京,可就要满盘皆输了。”

这人是陆存梧。

“这个节骨眼上,天牢里那几个近卫可千万不能出问题。”姜鸢蹙眉,满心都是焦虑不安。

“要不要去看看?”陆存梧突然问道。

“什么?进天牢?”姜鸢一怔。

陆存梧笑道:“是,进天牢。”

“也好。”姜鸢定了定心,抬腿往里走。

狱卒不远不近的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虽然天牢之中光线昏暗,但一路上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场面。

即使这样,它依旧显得威严可怖。

“算算日子,赫铉快到楼兰了。”姜鸢低声道。

陆存梧点点头,回道:“是,匈奴居无定所,值此隆冬更是无处可栖身。摩颉自以为楼兰与他同盟,逃窜之时必然朝着楼兰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