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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选,都要牺牲一处,死的人命都会算在他的剑下。
他没有办法选,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因为他拥有力量,他就应该去救别人,没能被救的人理所当然地恨,就仿佛是他亏欠这个天下。
有多少人爱他,就有多少人恨他。
台上已经演到茫茫大雪,清虚仙君持剑要替孤魂守城。
那孤魂捏着尖尖的唱腔哭诉起来:
“故乡枯骨无人问,隻教那京城繁华迷了眼,贵为仙君云上坐,怎奈听满城鬼哭人亡心惶惶……”
台上突然炸开一泼鲜血!
满场惊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狼群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将整片地方围得水泄不通,谁都进不来,谁都出不去。
一个单薄孱弱的女孩披着大红的艳丽兜帽,突兀站在台上,细长的手指按着那戏子的头颅,将他的头如西瓜般摔碎在立柱上。
她转过头,纤细的指尖滴着血,笑意嫣然:“你也恨清虚仙君吗?”
旁边的人吓得腿软,不敢回答,下一刻头颅咣当落地。
女孩又转头,问旁人:“你恨他吗?”
“恨……恨吧?”那人结巴道。
“你算什么东西?”
女孩当胸一脚,将他踹飞出去,直接撞断了厚重的木板,那人四肢反折,死于非命。
女孩又问另一人:“你恨吗?”
“我不不不,不恨!”那人改口,大叫道,“我最崇敬景仰清虚仙君,我是被迫了演戏的,对对,我为了养家糊口,实际上我十分爱戴……”
女孩居高临下地掐住他的脖颈,垂下的眸子似笑非笑:“他杀我爹娘,你还敢爱他?”
手指收拢,那人的脖颈发出嘎嘎嘎的声响,登时没了气,倒在了一边。
满场的人吓得几欲寻死。
爱也不行,恨也不行,左右是死,这问题该如何回答?!
如果想杀人,直接杀就好了,何必还要抓着人一遍遍问这个问题?!
她是故意的吧,就是以折磨人为乐吧?
可她为什么脸上却连一丝笑意也没有,反而像是找不到玩具的孩子,越发急躁,越发气恼,眉心魔纹灼灼,听不到想要的回答,就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掉!
“不许。”苏厌听到自己声线气得颤抖,“不许爱他,不许恨他……什么都不许!什么都不许!!!”
她到底是想要别人的回答,还是想要自己的回答?
不知道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死光就好,死光就不会痛,也不会难受了。
血溅三尺,人的惨叫都被扭曲,斜阳下时间仿佛被诡异地拉长。
恍惚间,旁边有一个头顶扎着啾啾的包子脸小男孩,嬉嬉笑笑,蹦蹦跳跳地拍手,声音稚嫩又快活:“杀了他们!杀光他们!让你不高兴的人,一个都不要留!”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吹落她的兜帽,夕阳的余晖金灿灿地落在女孩的发梢。
女孩精致的面容上沾了一丝血迹,她空洞地环顾四周,戏台外,狼群环绕着尸山尸海,而她立在血泊之中。
只有一个小男孩还活着,他趴在一个老人的身上,想藏在他怀里,害怕地大声哭。
苏厌走过去,问出那个问了上百遍的问题:“你恨清虚仙君吗?”
纤长的睫毛上挂着金色的霞光,剪水双瞳清透又安静。
小男孩怕极了,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清虚仙君!我不认识他!你杀了我吧!”
女孩反而噗嗤一声笑了。
小男孩仍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哭,睁开泪眼,却看到女孩走远的背影,成群的银狼起身,乖顺地在她身后收拢。
她身形单薄,大红斗篷被风鼓起,像是绽放的曼珠沙华。
那是超度亡魂的不详之花,在夕阳中如此艳丽,却莫名让人感觉昭示着死亡。
天高地远,月华如瀑,莽莽山林间卧着成百上千的妖兽,山顶却只有一条硕大的螣蛇,绕着小小的女孩。
“宝宝今天杀了很多人?”乌九嗅到她身上浓郁的血味,“出什么事了?”
狭长的蛇眼冰冷扫过垂首的狼群。
苏厌眷恋地趴在蛇身上,像隻小兽一样蹭得头髮凌乱:“想杀就杀了,没有原因。”
“不喜欢这座城?”乌九温和地问。
苏厌顿了顿,抬头对乌九笑,眼瞳银亮动人:“不喜欢。”
“……毁掉吧。”
她话音刚落,瞳孔猛地收紧。
婆娑的树影后,如月华一样的白袍在风里鼓起,勾出高挑修长的身形,无波无澜,没有丝毫征兆和气息。
他从漆黑的林间走来。
一缕水般透亮的月光掠过树梢,映在男人如寒玉雕琢的脸上。
“走,快走!不要让他拿到渡厄!!”苏厌猛地推开乌九,跃下的同时甩出响脆的银鞭,心跳快如擂鼓,声音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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