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1)

徐闻柝最后开口,说的却是:“能不能再给我一年时间?”妈妈答应了。黑色轿车行驶在狭窄的道路上,一路颠簸离开视线。孟温棠拉开窗帘一角。徐闻柝并没有随他们上车。而是始终站在家门前,一直到汽车消失在视野里。徐闻柝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他提着一袋西瓜走上楼。看起来心情很好,没什么不高兴。孟温棠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你不和你妈妈走吗?”“我和我妈说,我不过去了。”徐闻柝说得风轻云淡。这天他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徐闻柝将西瓜切成两半,递了一半给孟温棠。两人盘腿坐在电视机前打着psp,西瓜已经挖空丢在一旁。时间消失的太快,就像流沙一样,太阳渐渐落山。徐闻柝躺在地上,勾了勾身旁孟温棠的手指。“阿棠。”“嗯?”“你想要我去英国吗?”孟温棠沉默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孟温棠想说实话,她不想让徐闻柝走。可是如果她这么说,徐闻柝就会为她留下吗?如果为她留下,那么有一天徐闻柝会不会后悔?这些她都拿不准。于是用彻底沉默代替开口。徐闻柝说:“我知道了。”他起身拉起孟温棠:“我送你回家。”回家的路上少了许多欢声笑语。孟温棠沉默寡言,徐闻柝也没有开口说话。已经到家门口了。就在孟温棠以为这天就要以不愉快作结尾时。她接过徐闻柝肩上的书包,和他说了再见。蓦地,徐闻柝拉起她的手,一阵风似的跑进一个小巷子里。少年捂着她的眼睛。孟温棠紧张地屏息着。粗重的呼吸声响在耳畔。徐闻柝的喉结滚了滚。看见指缝里她黑漆漆的眼球,不安地四处打量。“阿棠,闭上眼睛。”孟温棠听从他的话。徐闻柝低下头,少女的唇瓣柔软,像是一朵娇嫩的花。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尝着。孟温棠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徐闻柝的手从她的臂膀滑落,紧紧扣着孟温棠的五指。“阿棠,我不走,你能不能一直在我身边?”故事在此处戛然而止。孟温棠以为裴止境会和她交换,告诉她徐闻柝在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并没有,裴止境静默地坐着,抬了抬眼镜,只觉得胸口堵的慌。这只是孟温棠眼里的他。

让孟温棠询问的话噎在喉口。两厢沉默。护士从病房出来,对裴止境说:“病人现在醒了,你们可以去看他了。”孟温棠提起包,说:“我先走了。”走出医院,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淡然。走到树下,孟温棠点了根烟,心底的阴霾随烟雾一扫而空。徐闻柝虚虚地抓着裴止境的手。“她呢?”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沙哑的连他自己也不敢认。裴止境摇摇头:“走了。”“她什么都没说吗?”裴止境没有回答,让他自己去找寻一个能够安慰自己的答案。“好。”徐闻柝失望地闭上眼,转过身,不再面对他。反正是他欺骗在先,无论孟温棠怎么做都情有可原。否则要怎么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在孟温棠心里轻如鸿毛,甚至连多一分钟的探视都不肯?无论什么答案,都足以让徐闻柝再死一回。 离群十五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徐闻柝已经出院。医生嘱咐他要卧床静养,才出院第三天,徐闻柝就想着忙工作。“我生病那么久,肯定积压了很多文件没处理,有些事秦朗不懂,我怕出错。”裴止境将他的电脑收了起来,人挡在卧室门口。“你想都别想。这次生病就是因为你没日没夜地忙。你自己之前过的什么生活自己没点数是吧?”无论说什么都不肯他再踏进书房。徐闻柝没法,只好作罢。徐晚岚知道这事,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本来顾及徐闻柝是病人,收敛了语气,只好言劝告他听医生的话多休息,实在不放心的话秦朗那里也有她盯着。结果徐闻柝这个病人,态度比谁都随便,好像生病的不是他自己。被徐晚岚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将自己的家庭医生送回来,亲自照顾徐闻柝。转眼到了周末。徐闻柝看一眼表盘,快到两点。孟温棠不会再来。他心如明镜。没想到再一定神,孟温棠竟然发来消息,说会如约教完徐西成。让徐闻柝拖着吊瓶在二楼范围走动,已经是裴止境的耐心极限。甚至还要提心吊胆,让陈姨看着他点。最开始时,徐闻柝白他一眼:“你是不是当我残废?”“你再这样下去就和残废无异了。”以前从来只有徐闻柝凶他的份,生病之后,裴止境就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徐闻柝知道这都是为了他好。照他之前那样的生活作息,非要英年早逝不可。听到门口铃响,陈姨说:“是谁来了啊。”疑惑地前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