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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霁放下杯盏,转头望向河岸。
四目相对,望进那双木然双目,温润的脸色有一瞬的停滞。
对面的人微微盈了盈身子,也不走,只看着他。面色寡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寒霁思索了一下,朝着船家说了声:“劳烦靠左岸。”
作者有话要说:
三爷的修罗场,又早又巧。
三爷:我是被迫上的船,你信?
阿盈(冷漠脸):哦
笑里藏刀
沈寒霁本想只在画舫上坐片刻,便以有事要忙的借口下船。
却不想,不过就是上船片刻,便遇上了温盈。
温盈很久之前就听说金都的湛河河岸热闹,商铺众多,最好的首饰铺子都在河岸一侧。
以往不爱出门闲逛,隻待在那云霁苑操持那三分地杂事,几乎不曾去过那些女子家逛的铺子。现在想通了,想过得快活了,而手上正好有些余钱,不花光心里也难受,便打算用那几锭金元宝买些首饰填妆奁。
下了轿子,正欲进铺子之时,身后的蓉儿惊诧道:“娘子你快看,那河中画舫中的人是不是三爷?”
温盈顺着蓉儿的目光望了过去。
一艘华贵的画舫,四面通透,她一眼就认出了被纱幔半遮的沈寒霁。
目光微转,目光落在了一旁粉色衣裙,带着面纱的女子身上。
隻一眼,温盈便确认了这个女子是清宁郡主。
梦中的她在临死前,唯一的遗愿便是让沈寒霁发誓——续娶谁都好,就是不能续娶清宁郡主和户部尚书之女刘语馨。
她不知道若是没有这个誓言,沈寒霁会不会娶了她们其中一个。
她更不确定在梦境之外,没有了这个誓言,沈寒霁又当如何。
梦中虽欺辱她的人没有清宁郡主,可她思来想去,总觉得与清宁郡主脱不了干系。
她与那些贵女命妇并无过节也无仇怨,若只是因她嫁给了沈寒霁而被针对,那么便是孤立她,嘲讽她便可,又怎会一而再的陷害她?又怎会冒着风险推她进池子,几乎想要了她的命?
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是有人特意指使了她们。
能指使得了金都大部分的贵女命妇,除了清宁郡主,温盈想不到旁人了。
而清宁郡主是爱慕沈寒霁的,这一点,早在她看到清宁郡主看着沈寒霁的眼神时,她就看出来了。
她和清宁郡主从未正面交集过,哪怕是在侯府老太太的寿宴上,清宁郡主也未曾把她放在眼中。
其中估摸着是因沈寒霁对她冷淡的态度,所以清宁郡主才不把她当一回事,但同时又记恨她占了沈寒霁发妻的位置,让人处处为难她,她落得个手干净。
若真的是这样,她说什么都不能在她的面前露了怯。
目光从清宁郡主身上移到了沈寒霁的身上。
送樱桃那日,他明明知道的,知道她在意清宁郡主与他见面的,可他今日却还是与清宁郡主当众相见。
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本该极为怨怒的,但却是出奇的平静。
大概是先前见过这样的画面,在梦中也见过几回,所以麻木了。
船上,沈寒霁说了句“劳烦靠左岸。”后,清宁郡主皱眉看向河岸边上那个貌美的年轻妇人。
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不过片刻,便想起来这妇人是谁了。
眼中的躁戾一闪而过。
船靠了岸,沈寒霁站起拂了拂微皱的衣袍,随之朝着兄妹二人拱了拱手,带着歉意道:“巧遇内人,她近来身子不大好,我去陪陪,恐不能陪二位游船了,抱歉。”
李泽微微挑了挑眉,看向河岸上,几步之外的年轻妇人。目光在触及到那用纱巾抱着的手腕,顿时明白了沈寒霁向他讨要祛疤膏是给谁用的了。
沈寒霁下了船,朝温盈走了过去。
蓉儿和轿夫纷纷喊了声三爷。
停在了温盈身前,看了眼铺子,收回目光:“来买首饰?”
温盈神色淡淡的望向他,不消一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想买些珠钗首饰,却不想在这遇上了夫君,船上的人……”默了默,看到行来的人,欠了欠身子,恭敬有礼的:“见过清宁郡主,裕小王爷。”
沈寒霁转了身,与之介绍:“这是内人。”
兄妹二人微微颔首。
清宁郡主笑道:“今日真是巧了,游船都能遇上沈三娘子,不如一块去游船,如何?”
若是遇上个识趣的,定是不会打扰。
但温盈偏不识趣的看向了沈寒霁:“夫君,我若与你们一块游船,可会扫了你们的兴?”
沈寒霁面色依旧温润,与清宁郡主语带客气:“郡主游湖,我们夫妻二人便不叨扰了。”
清宁郡主笑意活泼:“是我邀请两位到我的画舫的,怎能说是叨扰呢,哥哥,你说是不是?”
李泽脸色微僵,但还是点了头:“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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