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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汪甯雅怀孕也有六个月了。今日听闻她动了胎气,我便动身去看看。

到了晓棠苑,站在外头的唐钦见了我,上前行礼道:「太太来了。」

唐钦在此,想必凌恒也在,既然如此,那还是别打扰他们了。我朝着唐钦一笑,道:「大爷在里头陪着吗?」

「是,大爷听说五姨太动了胎气,便过来探望了。」唐钦笑着在一旁回话。我轻轻一笑,道:「既然大爷在这儿陪着,我就不打扰大爷和五姨太了,还麻烦总管替我向妹妹打声招呼。」我看着满是秋海棠的晓棠苑,阵阵秋海棠香沁人心脾。花园里的洛神花不知开得如何了,要不也在合欢苑里种些吧!

夜里,凌恒来了。

一番缱绻後,我靠在他的x前,他轻轻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呼x1声,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忽然听见他低声道:「唐钦说你今日有来看甯雅。」

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我睁开眼睛,淡道:「听说五姨太动了胎气,本想去看看,见大爷也在晓棠苑,我便不好意思打扰大爷和五姨太了。」

语毕,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想起前几日的对话,我吞了吞口水,问道:「大爷可还在生气?」

冰凉的目光再次袭来,我後悔说话了。

我低着头,闭上眼,轻声道:「我说错话了,大爷还是赶紧睡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见此,我咬了咬唇,翻身背对着他而眠。

翌日清晨,见身旁的男人尚在熟睡,我没有让惜冬进来帮忙,迳自起身更衣。换上一身水墨纹样式的霜se圆领旗袍後,我坐在房间内的梳妆台前,手里拿着眉笔,桌上放着上黛粉和一盒瑜双亲手做的胭脂,对着镜中的自己细细画眉。瑜双的父母原本便是靠着卖些胭脂水粉过活,谁知却被人恶意栽赃,说内涵毒物,b得夫妻二人赔了钱,不得不将唯一的nv儿卖到凌府为婢。

画好了眉,我捧着白瓷做的胭脂盒,盒盖上是薛荭梅画的雪中红梅。不知是否因为名字中带个「梅」字,她的一切彷佛与梅花息息相关:擅写梅花小楷、擅画梅、听说还擅长唐朝梅妃的惊鸿舞,红梅苑中也种着整座凌府唯一的一处梅花。

瑜双做的胭脂效果极好,她管这叫「美人红胭脂」,以玫瑰、紫草、洛神等物浸油後制成,颜se鲜yan饱满,红润yu滴,难怪人们总会形容红se为「胭脂红」。

指尖抹了点胭脂,对着梳妆镜正yu上唇,却听见一声闷哼,停下了手,往床边看去。

凌恒醒着,却没有下床,只是翻过身,一双狐狸眼直直地盯着我,大概是因为刚睡醒吧!本该g人心思的狐狸眼这时模样朦胧呆滞,看着还有几分可ai。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泛起微微红晕,嘴角边g起一抹浅笑,我微微歪过头,问道:「大爷何故这样看着彤安?」

闻言,他闭了闭眼,随即翻被起身。想起他如今一丝不挂,我赶紧将目光转回镜前。

看着镜中的他已穿好那身平常穿的唐装,走到了我身後,只是默默地不说话。看着镜中的自己,手中的红晕已被我抹得一乾二净,我苦笑着将指腹轻触在胭脂面上,涂抹後对着镜子,静静地将胭脂上唇。

妆毕,我朝着镜中映出的凌恒笑道:「我让惜冬进来替我梳头吧!」

他没有回话,只是将手指伸进我的三千青丝中,轻柔地梳着。手指滑过发丝的瞬间,微风穿过,吹着特别舒服。透过镜中,我难得看见他浅浅地朝着我的後脑勺一笑。

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悸动,我们多久没有如此了?

「你苑里的合欢开得极好,等会儿我陪你一块儿看。」他的声音略带磁x,沉稳得让人安心。

听见「合欢」二字,我面se瞬间凝结。看合欢吗?

想拒绝,又怕打扰了这难得的夫妻情趣。我浅浅一笑,回道:「那大爷等我一会儿,待彤安梳妆完毕,一定与大爷一同赏合欢。」

惜冬替我梳了个简单的低包头,一旁还刻意放了一朵蓝se绢花,我无奈地瞥了一眼惜冬,而她只是笑笑地看着我。

与凌恒漫步在苑间,虽然看着这些又红又紫的合欢,可我如今只想到花园继续欣赏那些在风中摇曳的洛神花。

不知道那些洛神开花了没有…

「彤安。」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了?

他伸手摘了一朵红se合欢,将我头上那朵绢花取下後,又将合欢别了上去,道:「别带着假花,不好看。」

闻言,我总算明白惜冬的用意了。我瞄了一眼与唐钦一同站在身後的惜冬,一对上眼,她随即假装若无其事地往合欢的方向仰看去。

我轻笑着低眉,回道:「谢大爷。」

「彤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他的目光依旧是淡淡的,却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了。我在想什麽?他怎麽会问这种问题?

「大爷在说些什麽?」我将他身上绒毛状的花瓣拂去,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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