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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的什么烟?”

季凡灵伸手进口袋,摸出烟盒晃了晃:“你肯定没抽过。”

不是因为太好,而是因为太烂。

十块一包的虹江,季国梁的钟爱。他喝醉了就记不清数,季凡灵拿走他两根烟,他也不会发现,不过她没拿却被拽着头髮逼她承认拿了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二者五五开。

傅应呈伸手到她面前,季凡灵以为他想看,递进他掌心。

谁知傅应呈二话不说,直接收走,丢进门边的储物盒。

季凡灵立刻不乐意了:“喂。”那可是她用周穗的钱买自己的。

“试试这个。”

傅应呈指尖挟出另一包烟,顺手丢进她怀里,瞥了她一眼:“至少没那么难闻。”

季凡灵将信将疑地拿起打量。

香烟入手很沉,卷烟纸是漂亮的珠光色,是款质感很好的女士烟,烟形优雅,匀称细长。

凑近了闻,鼻尖萦绕着苦咖啡豆一样的醇香。

“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傅应呈漫不经心道,“你想抽找我要,一次半支吧。”

“行。”季凡灵秉持着谁花钱谁是大爷的原则,随口答应。

她现在心情挺好,不过就像小孩拿到新玩具总想上手一样,蠢蠢欲动地抽出一支:“让我试试?车里能抽吗?”

“火机在副驾储物箱。”

季凡灵打开储物箱,意外地看见一大包药盒,包装上写着什么酮什么西泮。

她看不懂也没细看,找出火机,关上箱盖,啪嗒一声点了烟。

入口是清淡的冷杉味。

很浅的苦,季凡灵倒也品不出更多,隻觉得虹江像是一根带刺的木棍捅进鼻腔,辛辣地灌进喉咙,这根烟则像寒夜松林绵长的水流暗涌,有种冷淡的温柔。

还有点像傅应呈身上的味道。

……

很好闻。

半支抽完,车子刚好停入小区地库,时间刚刚好。

傅应呈熄了火,掀起眼睫看向她,伸出手,示意她今日份半支烟已经没了。

“真半支啊?”

季凡灵都忘了这茬,不情愿地啊了声:“……让我抽完吧,要不也太浪费了。”

“见过肺癌患者吗,开胸腔切除肺叶肺段甚至全肺切除,半数从未成年就开始吸烟。”傅应呈掀起眼睫,“你也想?”

“我不一样。”

季凡灵伸出左手,伸到他眼皮底下,慢吞吞道:“看见了吗?”

女孩的手生得很白,十指尖尖,腕骨伶仃纤细,带着点总是捂不热的冷气。

傅应呈:“看见什么?”

“我的生命线。”

季凡灵示意他看自己掌心,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很——长——。”

“……”

傅应呈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有一瞬间想反驳,却又说不出口。

心臟深处漫出,丝丝缕缕,被拉扯的钝痛。

男人眼瞳黑漆,面上古井无波地冷漠。

短暂的僵持。

季凡灵啧了声,垂下眼睛,恹恹地把剩下的半支烟交给他,准备推门下车。

……她以为傅应呈会把烟灭了丢掉。

谁知,男人没什么表情地接过。

然后,沉默地送到唇边。

季凡灵心里突的漏跳一拍,愣住,扭头看他。

男人靠在架势椅背上,姿态松弛,侧脸清冷,没有看她,只是看向窗外。

薄唇咬着烟。

烟头的一点火光亮了又灭。

纯白的雾气从唇间逸出,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味,在昏暗狭小的车厢里弥漫。

雾气渐浓渐深,笼住傅应呈轮廓深邃的眉眼。

吃醋

傅应呈抽半根烟用不了多长时间,地下车库静谧昏暗,季凡灵面不改色地坐在副驾,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

手指划得飞快,眼里却心不在焉。

傅应呈怎么抽她剩下的烟?

就算是季国梁也不会捡别人的烟抽。

难不成……

他其实……

特别喜欢这种烟?以至于不肯浪费一点儿?

那他倒是,比想象中,更接地气一点。

手机上收到假证贩子的消息,拉回了她的思绪。

aa资格证毕业证营业执照:【你的身份证和学生证办好了,随时来取。】

关我屁事:【过会来。】

季凡灵先跟傅应呈一起,把买的东西和兔子拎上楼,然后说了声要出门找工作,傅应呈倒也从来没不让她出门,隻问回不回来吃晚饭。

他问得很随意,季凡灵却愣了下。

她记不清上次有人这么问她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是小学一二年级。

那时江婉还没查出胃癌,在培训机构做古典舞老师,总是穿漂亮的白色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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